长剑落下!
陆沉还是来迟了?
一炷香之前,黑衣人一声奸笑,舞动阴谋的利剑。
“你这窝囊的太子死了,一定天下大乱……到时候,我们复国就有望了。”
“哈哈!齐天大圣孙悟空!”门外,响起爽朗的笑声。
什么人?在皇宫中如此肆无忌惮?
“救命!”太子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大门破开。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出现了。这少年,全然不似高手。
“是你!”太子喜出望外,好像认识那少年。
“在齐天大圣面前,谁做坏事,就要打屁股!”来的少年,正是独孤澈。
“哪来的傻子!”
剑光一闪,杀人灭口!
太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黑衣人能突然变换方位,出现在独孤澈的身后?
黑衣人出剑、收剑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最顶级的高手。
独孤澈还是好好的站着,毫发未伤。
“下一个,就是你!”黑衣人摆好姿势,准备再次拔剑。
杀气如刀,剑气如雷。太子脚下有如生根,动弹不得。
“你……不要……”
“砰!”
“你!”
一个字说完,黑衣人倒地。他的脸,肿了。
倘若黑衣人不想杀人,就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独孤澈肩上扛着一块木头疙瘩,好像并未出手。
太子使劲咽了几下口水,渐渐缓过神来。
有独孤澈在,太子壮着胆,过去踢了黑衣人几脚。
一副木头面具,掉落下来。
独孤澈眼睛亮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这位大哥,对不起了,可以拿你的面具玩玩吗,过会就还给你。”
这张野猪面具戴在独孤澈脸上,正好合适。
“他死了吗?”
“没有,他只是昏过去了。”
独孤澈心中欢喜,像猴子一样耍了几招。
“欸,你叫什么名字?那天我在飞雪镇看到你了,你一个人挑战两大江湖高手,还赢了,太好玩了!”
太子也拔出佩剑,摆了个架势,头重脚轻根底浅,好似墙上芦苇。
“来!咱们打架吧!”
这太子不知天高地厚,挥剑直刺。
独孤澈只得本能格挡。
“砰!”
太子飞了出去。
宝剑落下,剑柄重重砸在太子额上,不幸中的万幸。
“你没事吧!”独孤澈拿开宝剑,叫那太子。
门被推开。
一个大胖和尚闯了进来,仿若天神。
圆寂大师!
刚好剑在独孤澈手中,剑锋向着太子。独孤澈另一只手,正探着太子的鼻息。
独孤澈这样子,像极了一个杀人犯。
“野猪面具,果然出现了!”
圆寂大师认真起来,一招逼开独孤澈,将太子护住。
此刻独孤澈戴着野猪面具,大师也没认出他来。
大师将一封信件扔在独孤澈面前。
信上符号,独孤澈看不懂,只看出了一只野猪。
“金国皇室余孽,复国成狂,假冒瓦剌使者,刺杀太子,欲挑起两国争端……”
大师怒发冲冠,他平生最恨战争分子。
“你这么爱打,洒家陪你打!”
圆寂大师还不知道,野猪面具下的人,已经变成了独孤澈。
独孤澈还不知道,自己一时贪玩,将付出多大的代价!
“砰!”
独孤澈与大师对了一掌,各自退开半步。
巨响过后,塔内的物件大都粉碎,四围的铁壁也严重变形。
大师下了重手,要那复国狂的命。
独孤澈揉着肚子叫苦。大师的腹内也是真气翻涌,很不是滋味。
“怎地金国也有如此高手!”大师甚是惊疑。
除了那个男人,圆寂大师当世无敌。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
“有此实力,难怪如此放肆!可你打我大明江山的主意,神仙也救不了你!”
对面的人再强,大师何惧,挥拳便上。
“诶!不……”
独孤澈才出声,大师拳头早到。
最简单的招式,却令独孤澈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接。
“砰!”
圆寂大师的真气好似海潮一般,汹涌澎湃,力大无穷,万夫不当。
独孤澈体内的真气也激荡开来,好似沸水炸锅。
渐渐的,独孤澈内息平静下来,如天,如海,如镜,浑然天成。最后化作一泓秋水,惊不起一丝涟漪,天人合一。
“这内力!除了独孤清,世间竟有此奇人!”圆寂大师大惊,“如此实力!若不将他带走,必将累及大明江山。”
独孤澈的内力,似乎还在圆寂大师之上!
大师已铁了心,今日定要与这旷世高手同归于尽。
独孤澈要撤掌,却发现自己与大师掌力黏连,根本无法分开。
“洒家今日圆寂罢,哈哈!”
一个透明的人影,脱离圆寂大师的身子,金光四射,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空!”
一声狮子吼,金佛双手合十。
惊天地,泣鬼神。
独孤澈很是难受,只觉自己的内力如雪一般,在太阳底下化去,还挣扎不得。
“我要死了吗?”
独孤澈眼皮逐渐沉重。
“手下留情!”
一道清影,夹在二人中间。
“快闪开!”
圆寂大师的最后一掌,无人能挡。除非,那个男人出现。
清水般真气淌过独孤澈的心尖,独孤澈瞬间来了精神。
一清俊男子立于金佛掌下。
“独孤清!”
圆寂大师已经无法收手。
男子剑指横扫,空中金佛消失。
“呼!”
圆寂大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刚从鬼门关回来。
“独孤清,你怎么来啦!哈哈!”圆寂大师气喘吁吁,一口真气难回。
“大师。”
清俊男子抱拳行礼。他与圆寂大师,是旧识。
“哥!你怎么来啦!哈哈!”撤掌之后,独孤澈依旧真气完足。
蓬莱岛上,“天下第一”独孤清心血来潮,便来中原。
他知自家弟弟有难,急来相救。
独孤澈每日与独孤清练剑,从无胜绩,来到中原,竟是“谁也打不过”。
以独孤澈现在的武功,除了圆寂大师,没人能置他于死地。
“还不把面具取下来。”
“怎么是你小子!那!那个复国狂呢?”
独孤澈很乖,立刻脱下面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指了指墙角处的倒霉蛋。
圆寂大师看着那人,又惊又怒。他看向独孤澈,随即释然,大笑。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哈哈!小子,真有你的!独孤澈,来!洒家请你喝酒。”
“我不喝,酒辣舌头,又苦,不好喝。”
“哈哈!你小子!”
大师搭着独孤澈的肩,走向那清俊男子。
“独孤清,咱们多久没见了,这下总得好好叙叙了吧?”
“嗯,你二人先行。”
“金马门等你!”
月下,一僧,一少,御风而行。
塔内。
独孤清凌空一指,点在那太子的脑门上。
真气如水。
太子悠悠转醒,便见到一男子高举长剑,差点没吓尿。
“你是谁!”
“你要与人比剑?让我看看你的天子剑,练得如何?”
有人推门而入。
“太子!”
声音在陆沉的耳朵里被拉长。
长剑落下。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剑下留人!”
陆沉掌心聚起黑色旋涡,要空手夺剑。
掌剑交错。
骨碌碌。
太子人头落地!
陆沉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门外。
“你怎么了?快进去救太子吧!”朱有容还在身边。
陆沉一愣。
二人推门进去。
独孤清长剑落下。
骨碌碌……
太子人头,再次落地。
浮光。
掠影。
独孤清,长剑,太子人头……
陆沉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些幻象。
“吱呀!”
陆沉已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推门了。
“啪!”
陆沉刚进门,便被一颗冰雹砸中,昏死过去。
该死的循环,还在继续……
这一次,陆沉眼睁睁看着一颗冰雹在独孤清手中形成。
一切都是那么缓慢,可陆沉就是避不开。
独孤清的手法,一遍遍在陆沉脑海中回放。
“啪!”
冰雹,打入陆沉心口。
冰凉的感觉,让他瞬间“重生”。
陆沉低头。心口跳动的穴道,起初有如蝌蚪,后来却大如青蛙。
青蛙化龙,飞走了。
一切,好似做梦一般。
对面,清俊男子独孤清的心口处出现了一个红圈。那里的穴道若是被击中,人会立刻晕倒。
独孤清一笑。
他指着陆沉的心口,自语道:“它在那里,因为它本来就在那里。”
独孤清的话,太过玄乎。陆沉现在迷迷糊糊的,倒也听得进去。
刹那。
永恒。
一瞬间,仿佛颠倒了因果。
看着那慢慢飞来的冰雹,时空置换,陆沉不知今是何世。
一旁的朱有容看着陆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进门,这家伙就跟灵魂出窍一般,一直在发呆。
弹指一挥,陆沉却好似经历了上千年。
意念中,陆沉与独孤清对战千万次,始终无法醒来。
陆沉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颗雹子飞来,好似棉花一般。他出手如电,一指破开冰雹。
“它在那里,因为它本来就在那里。”
看着喃喃自语的陆沉,朱有容无语。
“哈哈!”陆沉顿悟,大喜。
陆沉挥掌,一颗雹子飞起,有如飞龙在天,直奔独孤清而去。
人如清水,剑如龙。
“啪!”
那雹子一击即中,打在独孤清心口的穴道上。
清水被打散,如神龙般消失不见。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演武塔内,朱有容救了太子,擒了那复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