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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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佩是何意,不必我明言罢?”

苏殿春望着那行小字,眯了眯眼:“久闻宁远侯秉性风流,没想到就连徐娘子这般谨慎之人,也被他引诱得趟了浑水。”

陆乘渊瞟她一眼,道:“越说越放肆了。即便徐氏与宁远侯有私情,也未必与本案有关。”

他忽然一笑,语气带了几分玩味:“信口攀污权贵,按律当判何罪?苏姑娘动辄搬出律例,如今可还记得?”

“大人若强要治罪,何必兜这圈子。”

她“啪”地合上帐本,抬手往案上一甩:“若还有兴看场好戏,便容我去会一会那徐娘子,再判责不迟。”

他面上的笑色更浓:“可用本官命人为你寻一寻那枚鸳鸯佩?”

“有了实物在手,这戏,便有几分看头。”

她轻嗤一声,转身便往外走,将手一摆,示意不必。

毕竟,唱这出《鸳鸯佩》,偏要手中空空,才能催人泪下。

依着陆乘渊的吩咐,徐娘子被关在停放方锦娘尸首的牢房中。

苏殿春走到她面前时,便见她跪坐在方锦娘尸首一侧,身上以散花绫所制的披风已被她脱下,盖在了尸身之上。

苏殿春心内冷笑,若不是她之前瞧出徐娘子被问及方锦娘时露出了一些破绽,见此情景,说不定真会以为她是真心哀悼。

“你来了。”

听到动静,徐娘子并未转头看她,只淡淡招呼了一句。仿佛二人所在之地并非阴森幽暗的地牢,只是寻常街巷,偶然相逢。

“若不是有人托我传话,我怎还会见你?”

苏殿春懒懒一抚发鬓,纤腰一拧,慢慢走至她身前。

听得“传话”二字,徐娘子古井无波的眼中掠过一丝激烈的情绪,照得她面上有了光彩。

似乎强自压抑着心中的起伏,她哑着嗓子道:“是…是谁?”

“还能有谁?”

苏殿春在铁栏杆前抱膝蹲下,状若闲适,盯住眼前双手紧攥的徐娘子:“赠君鸳鸯佩,或可明此心?”

“果然…”

徐娘子紧绷的身躯陡然一松,苍白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晕,唇角微扬,似是心有所思。

然而下一秒,她猛然惊醒一般,目光如电,扫向了苏殿春:“你…他要传话,为何找你?不可能,他明明要…”

说及此处,徐娘子眼神闪动,低头住了口。原本刚刚松懈的脊背,又重新绷了起来。

还没出招,就露了马脚?

苏殿春眉毛一挑,眸光含了些讥诮,忽而朱唇一勾:“这话,你该问他去。”

“鸳鸯佩这般体己之事,我还没问,他就急匆匆告诉了我…他对你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嘛。”

闻言,徐娘子眼风一厉,霍然抬头,从喉中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喊:“胡说!”

“你知道什么?”

徐娘子面上神情忽然一柔,语气也温存异常:“侯爷他呀,就是爱同我玩笑。”

“当日,我奉召为他府中姬妾理妆,不料迎面撞见了他。你猜他说什么?他不知我是谁,还以为是哪个他记不起来的侍妾呢。”

“…自打这一遭,他便总是传我进府,说是为贵眷理妆,实则是陪他说话儿。”

“他说,他一生有过那么多女人,以后还会有更多女人,可她们终究只能供他一时取乐,无法交心…”

回忆到此处,徐娘子微微抬眼,斜睨着她,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知道宁远侯府为何没有正妃么?”

“只因这个位子,他要留给一个能懂他所想,为他解忧的女子,他没告诉你罢?”

苏殿春瞧着她洋洋自得的模样,心知她被宁远侯诓骗极深,不愿面对已成弃子的事实,整个人眼看着不对劲起来。

为一个男人如此狼狈…

真难看啊。

“徐娘子,你还不明白么?”

她摇了摇头,作势叹了口气,语声悠悠:“他若没告诉我这些,我怎会来此替他传话,为他解决掉你这个麻烦?”

迎着徐娘子渐次暗淡下去的目光,她轻轻俯身,说了下去:“他说,你既入了大理寺,难保受刑不住,招供出来。”

“他叫你,找个方便时机,悄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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