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蔡寡妇似乎被触动了衷肠,沉默了片刻,但很快又爆发起来:“少在这儿放你娘的虚屁!好话说得震天响,就是不见你干人事!还有你姓刘的,怂头日脑的狗东西,干不过老娘,就跑去找帮手,我呸,你也算个爷们儿?赶紧寻你婆姨的尿盆儿一头扎死算了!”
外面王嘉瑶听得一头雾水,悄悄扯了扯肖俞的衣袖,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师兄?”
肖俞扭头笑道:“师妹,何事?”
王嘉瑶问道:“什么叫做怂头日脑?”
肖俞不由得一滞,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那不是好话,你还小,不用知道什么意思。”
李存勖则大大方方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说的?就是在骂那姓刘的不是个男人。”
王嘉瑶很奇怪:“刘大叔明明就是个男子啊,莫非人一挨了骂,就连男女都会变了不成?”
李存勖笑道:“这世上的事情,难说得很。万一真就能便呢?”
王嘉瑶一脸不解,肖俞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看得出,李存勖对这位纯真可爱的小姑娘兴趣不浅。那么自己这位便宜师兄就不便在插嘴了。
此时院门前王之信往前走了几步,门内蔡寡妇尖声叫道:“你别动,别往前走了,再走,再走我就死给你看!”
王之信叹了口气,道:“老嫂子,干嘛非要死啊活啊的?我手上也没拿刀,也没领着官府的人来。我就是来问一嘴,这老刘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让老嫂子大清早不痛快?”
旁边老刘听了,便有些发急:“亭长,不是我”
王之信向抬起手向下压了几下,示意老刘先不要作声,又对蔡寡妇说道:“老嫂子,你要是有委屈,尽管和我说,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就不愿意!”
蔡寡妇将信将疑。王之信是被老刘请来的,故而她打定了先声夺人的主意,一定要再气势上压倒这两人,否则要是被坐定了“纵狗咬鸡”的罪名,岂不是要赔钱?蔡寡妇过得并不宽裕,几个月也吃不上一顿肉,可没有闲钱赔给老刘。
王之信又道:“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来的深仇大恨?老嫂子,你也不要摆出这个架势,要真是闹出人命,咱们一条街都得跟着吃官司,你也不想的吧?”
蔡寡妇声音低了几分,道:“那,谁让她大清早过来砸门,非说我家大黄咬死了他家下蛋的母鸡。”
王之信故作惊讶:“竟有此事?”转向老刘,问道:“你家下蛋的母鸡被咬死的时候,你看到了?”
老刘面色惶急:“我看见了啊,不是,鸡被咬死的时候,我是没看到,但我听到狗叫,就到院中观看,青烟看到她家的大黄狗从我家院子里跑出去!”
王之信问道:“当时还有别人看到吗?”
老刘道:“我家院中,只有我一人。大半夜的,也没有旁人。”
王之信又问道:“既然是大半夜,你家院门怎么还开着?”
老刘道:“许是睡前忘记了关门。”
王之信道:“你瞧,还是怪你吧?”
老刘提高了嗓音:“可就算是我门没关好,可终归是她家的狗咬死了我家的鸡,这个我是不会看错的。”
王之信道:“如今那犯案的狗可有下落啊?”
老刘向院内张望了一下,道:“早上没听到狗叫,兴许是跑远了,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