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重回故居

九天之上,剑光飞行。

此时天色已黑,张元只见太空之上明月亮悬,满空星斗连闪,月辉照射之下,大地尽成银状,眺目极忘,山峰连绵,沟壑隐现,好似无穷无尽。

且所过之处,更见下方翠木绿柏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花野草,满布山头,山顶万松杂音,一片青苍,时复挺生于石罅崖隙之间。

山腰以下,疏密相同,满壁皆是蟠屈郁伸,轮囷磅礴,恍如千百虬龙,盘壁凭崖,怒欲飞舞。

更有葛萝藤蔓,寄生苍鳞铁干之上,尽是珠珞彩璎,万缕千条,累累下垂。

一阵山风过处,先吹起稷稷松声,山谷皆鸣,仿佛涛涌,清喧未歇,虬枝齐舞。又见绛雪乱飞,落红成阵,花雨缤纷,漫天而下。

再加月光照耀,山间雾气反射光华,不仅凭添了一番山川锦绣之气,由上往下看去,更趁的如同人间仙境,到处是仙峰灵地。

见此情景,张元不由心中笑道:“好美的景致,不想美人之色诱人,连山川之色也诱人,若不是我此行已能飞行绝迹,出入青冥,恐怕此时也没有机会来赏此奇景,反而深恨此地山高林密,无法让人安乐呢。”

“到底是人的本领高了,心态也变了,平日视作艰险之地,却能看出一点美好之处。”

心中想罢,不由轻笑两声,随即也不耽搁,看准方向,直驱剑光,往当初炼丹之地飞行而去。

张元身在剑光之中,只见下方山川云朵接连闪逝,故地重游,心中却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不知是对过去的留恋,还是对未来的迷茫。

不过好在本来心宽,再说剑光飞行迅速,走马观花,又夺心神,似此愁人之事,不过转瞬便已抛之脑后。

金光如流星飞逝,片刻之后,张元算计已飞过三百里路途,想到剑遁速快,又是直来直往。

此时不像初来之时,要出蛮荒之地,跋山涉水,在地行走,颇识一点故路的情景,自已初次从空中到此地,云路不熟,心中暗衬:“万不可飞过头了,不然寻觅起来又费不少劲,以自已此时飞行之速,方向也无差,应是大差不差。”

再看下方,风景好似和初来之时有好此相似,但是三百里路途之中,也有不少地方与此一样,也不知是否到了地方,但又恐错过地点,连忙停下剑光,变更方向,往下降落。

等到了下方最高的一个山顶,只见云峦叠嶂,山峰掩避,也看不清,到底旧日炼丹之所身在何处。

又纵剑光低空飞行,专一察看那山头之上,有无石洞,似此细心察看,绕七绕八,又多飞了三四十里路,

忽在西南方一处高峰半山腰上,看到由满布藤蔓碧萝的半山腰中有一片危石伸展而出,不由心中大喜,连忙驾光飞去,到了近前,果见有一石洞,洞口仍如以前一般并无遮拦。

随即便降落剑光,等到落到石台之上,身刚落地,忽见有数十只尺许大的雪白禽鸟,各睁着一双红眼,鸣叫不停,自洞中飞出,而且利爪张开,似遇到不速之客,要来伤人的神气。

张元见状,认出这是火眼锦,山中人又叫白凤凰的鸟类,心知必是此处久已无人,被这些禽鸟无意中寻到,作为夜居之所,又见这些禽鸟十分可爱,但来势甚猛,自己又不欲杀生,恐这十几只禽鸟撞上剑光,粉身碎骨,随即右手一挥,并同出口道:“慢来慢来”,

便见那十余只禽鸟飞到半途,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一任飞扑不停,羽毛飞散,前进不得。

却是飞来之时,被张元运用真气,化为的一股柔风逼住,似此鸟类虽然几无灵智,但也知祸福,见力不可抗,随即变换方向,四面飞逃。

见那十余只鸟类飞走,张元随即往里一看,只见内中果然有一座三尺高的丹炉,丹炉之前有一个蒲团,认得这是故居之地,不由轻笑道:“总算找着你了”

随即收了剑光,迈步走进,一进来,便觉臭气熏天,连忙闭气,再看内中只见满洞已积了不少尘土,而且鸟粪沾染的到处都是,那丹炉蒲团之上,更是不少。

随即用净尘呼风二法,将那些尘土鸟粪臭气一一扫净。

事后看到洞中重复净容,不由心中一笑,而后便走向洞内,到了丹炉跟前,便揭开炉盖,只见丹池之内,有一团黑中泛红的东西,却是以前未成形的丹药残渣。

当年初来之时,曾打开看过,只是彼时初来,惊惶无定,又为出山,兼好早日有些法力防身,只顾修炼,未及清理,残留至今。

那残渣已然无用,便用五行搬运之法,聚了一点水气,化为一团净水,汇入丹池之中,将那残药融化,等到水化为一团墨色,便用法力驱使,扔出洞外。

随后盖上炉盖,又走向丹炉后方蒲团,坐了上去,算计此时夜黑,好些不便,在此坐上一夜,打坐调息,等到明日天明之后,便去寻药。

没想到身刚坐下,忽看见洞外白光一闪,天地皆明,再听得雷声轰响,张元见此情景不由笑道:“运气真好,没想到能在暴雨将来之时,寻到存身之地,省了许多麻烦。”

心想之时,那电闪雷鸣之状,顷刻不停,又等了片刻,狂风忽地大作,便见大雨倾盆而下,雨势之大,简直如天漏一般,再加雷鸣电闪,轰掣四野,狂风呼啸,直如天崩地裂一般。

此本是这蛮荒之地常有情景,暴雨顷盆,也无个定数,明明天晴日照,万里无云,却能在顷刻之间乌云漫天,形成之时又极迅速,便精通天象水文之理,也无法预见,更是无法躲避。

而此时山下更是洪水成灾,大水漫灌之下,也不知多少鸟兽遭灾身死。此却也是这洪荒之地的除了毒虫鸟兽,高山危崖,花草瘴气,深沟绝谷之外的另一重危险。

张元当年在此修道一年,见惯此景,再加此时功力法术心智俱不同以往,也不惧怕。

且外侧那片危崖稍有陡度,雨水落下,便自流到石台边缘,汇成一片水帘,流向山下,不会贯入洞内,所以此时反而看向外边,就着电光轰掣,如同白昼,观赏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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