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寸又变成吊儿郎当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姜堰的肩膀。
毕竟时岁和从前那些你勾勾手指,就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太一样,不是么。
话音入耳,姜堰难得在时岁的事情上冷静下来。
他低了眸子,肯定道,嗯,你说得对。
吱呀——
门口传来道开门声,方寸回头探一眼,随后转过头来,啧,少爷,你攻略对象来了。
方寸起身,转身给二人留下空间。
途径时岁,方寸偏头,时小姐,那就劳烦你履行你的诺言,在姜堰出院之前对他负责了。
对于提醒,时岁面无表情,当然。
偌大的病房仅剩下二人,时岁将在外面打包来的粥放到床头柜上,慵懒地往后一靠,淡淡看着身侧人。
余光触碰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姜堰开口,嗓子有些干,你自己煮的吗?
时岁瞥他一眼,你想的太多。
意识到自己失态,姜堰低了脸。
随后他将头抬起来,只要是你买的,我也爱吃。
仿佛听不见姜堰嘴巴里的甜味,时岁自顾自将床头柜上的粥打开盖子,插上勺子,递到对方面前。
空气接连静止了几秒钟。
时岁拧眉,不饿?
在外向来冷脸厉语的姜堰,此时脸上竟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看向时岁。
在接受到时岁明显的冷冽眼神后,姜堰眼神撤了些,一本正经道,方寸说,我现在无法自理。
时岁淡淡嗤笑,大名鼎鼎的姜总,没有个贴身的人?
姜堰开口辩解,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外人碰我。
这倒是真的,从前时岁还在姜堰面前做狗的时候,也有不少女人向姜堰示好。姜堰高兴了可能摸摸其他人的尾巴,但是绝对不允许那些人把味道留到他身上。
每每需要有只狗来逗他开心,姜堰就会联系她。
然后她就必须推掉一切事情,以她为中心。
曾经那些没有尊严的时刻浮上脑海,纵然时岁已经不再在乎那些,可还是本能感觉到窒息。
姜堰。时岁正色,你知道的,我只是来负责,感谢你救了我,并不是你的保姆。
说着,时岁就拿出手机,人不可能所有事情都顺心,我喊时年给你找一个经验老道的男助理。
话音落下,时岁的袖子突然被拽住。
她低眼,撞进那双可怜。
此时的姜堰单侧手臂撑在床上,上身微微抬起,眸中满是恳求。
姜堰语气很低,不要别人,好不好,时岁,求你。
松开。
姜堰没吭声。
瞧着这样的姜堰,时岁来了几分恶趣味。
她扯了扯嘴角,好啊,那你学狗叫给我听吧,我就......
汪。
似乎担心时岁不满意,姜堰补了两句,汪汪汪。
时间静止,时岁觉得姜堰。
她应该为此感到开心的,可不知为何,一股奇怪的心情占据了时岁心头。
压下这股情绪,时岁尽可能让自己变得平静。
她单手拿着碗,另外一只手拿起勺子。
意识到姜堰躺着的高度太低,时岁去床位将床的角度调整。
随后她坐回原先的位置,将一勺粥挖出来,递到对方面前。
来。
不同于从前那种极体贴的照顾,时岁只是将粥放到姜堰嘴巴旁边,烫
了便需要姜堰自己吹。
但即便如此,姜堰也已经足够满足。
在二人机械重复的动作下,整个病房都变得安静起来。
眼看着粥到了碗底,姜堰提前开口,不够,还想吃。
举着碗这么久,时岁的手臂已经有些酸。
时岁没再向从前一样忍着委屈,姜堰,我的手臂不太舒服。
那你待会再喂我。
好长时间之前姜堰身体和精神上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粘着人。
时岁不再搭话,拿出包包里的平板似乎开始处理些什么,时而面色舒展,时而眉头紧皱,当然,大多都是一些较为平静的时候。
在这样的安静下,时间仿佛变为一条非常缓慢的河。.
自从当上商会会长之后,姜堰似乎很少有完全能安静下来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
但是此时此刻,姜堰心如止水。
床头柜上有方寸拿来的书,基本上都是关于冥想,勇敢,以及放松的主题。
姜堰一页页翻着,听着风声击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他甚至忘却了胸口上的疼痛,感慨着时间不如就停在这一天。
阿堰!
突如其来的女声搅乱了姜堰的平静。
他循声望去,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极强烈的不悦感浮上心头,林宛到来的结果,便是时岁会离开。
果不其然。
时岁已经拎着包包站起来,偏头看了眼姜堰。
照顾你的人来了。
房间内氛围瞬间被逆转,姜堰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难看。
林宛途径时岁身侧时,脸色简直差到极点,你怎么还好意思来,阿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瞧着眼前人义愤填膺的模样,时岁眉头一挑,确实,所以我现在要滚了。
说完,时岁拎着小包直奔门口,扭头看向姜堰。
这次的事情算我亏欠你的,所以在你出院之后,我每天会抽出三十分钟的时间过来看你。之后,我会把黄金海的归属权还给你,算是还给你的。
扔下一句话,时岁再也没回头。
听着时岁一席话,林宛不禁一怔。
黄金海。
作为临市最富饶最神秘的海域,其主人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他们这一圈人知道,黄金海的主人是姜堰,那是姜堰爷爷曾经留给他的。
不止一次,林宛试图向姜堰开口,她想去走走,姜堰清一色拒绝。
从前林宛只以为,那片海承载着姜堰和爷爷之间的回忆,姜堰不愿意将其开放。
可是姜堰竟然把黄金海送给了时岁。
真是荒谬!
林宛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她转脸看向姜堰,讪讪一笑,阿堰,时岁刚刚开什么玩笑,说你把黄金海送给她了?
嗯。
单单一个字,林宛感觉头顶有雷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