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假如·腰间痕
（前情设定，春晓并非穿越，一开始为魏修府上丫鬟，两人青梅竹马，魏修强娶豪夺。无彭昱、秋叔岐等人）
火光冲天，春晓以为自己会死，直到落入海水中之时，她才感觉害怕。
她一直不想死的，可为什么事与愿违？
身体渐渐变得沉重，春晓想要放弃。
不想去想那些不快乐，不想去想那个占据她人生大半时光的人。
冰凉的海水竟然变得柔和，春晓只觉身体越发沉重，诱惑着她放弃抵抗，回归安宁。
意识消散之际，春晓仿佛听到了一阵歌声，并非女子空灵嗓音，而是低沉柔和的男声。
时不时在梦中出现的声音，她听不到具体的话语，却觉得那声音柔和得让她落泪。
那是谁？
春晓的头突然好疼，她应该记得的，为什么不记得！
不，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要活着，要问问那个梦中人，为什么要对她唱歌。
她要好好活着的。
海水中，春晓猛然睁开眼睛，她顾不得其他，奋力游着，只是上天并不眷顾她，她渐渐远离了陆地，靠近深海。
“奇怪，海上怎么有个人？”不远处的楼船之上，有人正欲起身回船舱，却发现了远处身形，十分惊讶。
夜色朦胧本该看不清什么东西的，偏偏那人眼睛看得清楚。
伺候在旁的丫鬟抬头看去：“并没有啊，夫人莫不是看错了？”
扶柳却站起身走到船舷处，踮起脚斤道：“当真是位姑娘，我们需要赶紧救人。”众人见她态度坚决，这才下水捞人。
扶柳哪里认识海水中的女子，她不过见不得可怜之人。
想她年少在外，若无那人出现，自己恐怕也是没什么好结果。这么多年来，她一贯要做些善事的。
说到那人，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不知看了她多久，温柔开口道：“怎么还在外面？”
丫鬟当即道：“大人，您看夫人，还要在外面赏月呢！”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
扶柳听得脸红，有些害羞：“没有，我只是吹吹风。”
张伯啸已经放下手中书册，接过丫鬟手中的披风，亲自围到了扶柳身上：“你呀，就算赏月也得注意身体才是。”
扶柳却有些不敢看他，前些日子大夫为她诊脉，说是有喜。只是行程匆忙，还没来得及确定，扶柳也不敢告知，担心空欢喜一场。
都说妇人有孕总是不舒服，她却没什么不同，扶柳有些灰心。
儿时差点为奴，好在遇到了张伯啸一行人，得知她家中只剩下孩子，张伯啸出面赠了她家钱银，后来大哥也成了秀才，一家人才慢慢变好。
扶柳也没想到此生还能和张伯啸遇到。
大哥自认为学问不成，不想再去科举上白费钱银，反倒做了先生，家里也娶了嫂子。
大嫂乃是富商独女，嫁过来才有钱银供大哥读书，大哥又中了举人，去往汴京赶考。
恰逢大嫂有孕，扶柳这才随兄嫂上京，路遇暴雨，谁曾想遇到了张伯啸。
那日躲在破庙中躲雨，雷声那样喧嚣，扶柳却还记得站在门处的张伯啸。因她是个未婚女子，哪怕张伯啸比他们一行人先到，他也懂礼站在远处。
他的侧脸在电闪雷鸣中时不时闪现，害怕打雷的扶柳看着他竟然再无半分恐惧，只是忘了一切，只记得看他。
那之后，那之后……扶柳的脸变红许多。
大哥考中同进士，而她竟然与张伯啸订婚。大嫂来问扶柳的想法，可她哪有什么想法，只想到那人就害羞得不行，只能扭捏说出一句：“我都行的。”
大嫂是过来人，哪里不懂扶柳的意思，当即应下。
成婚多年，扶柳与张伯啸琴瑟和鸣，只觉日子一日日过得快乐，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膝下空虚，少了些天伦之乐。
因前些日子的消息，扶柳几日都不曾睡好，所以才在外吹风。
张伯啸只觉妻子有心事，时不时蹙眉，看得他满是怜惜，又担心贸然开口让扶柳为难，只好将人揽在怀中。他一向是守礼君子，极少在下人面前做出出格动作，如今这般更少。
周遭下人默契背过身，不打扰主家亲密。
扶柳享受着张伯啸的温柔，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关心张伯啸。
“……一直在外，好在终于找到了荣王，功夫不负有心人。”海上飘荡哪里容易，偏偏是官家吩咐，扶柳只说两句便停下，声音也低。
张伯啸握着妻子的手，小心暖着，闻言轻笑：“你同我说喜欢日出日落，海上景色不美吗？”他心中也愧疚，当时便不该纵着扶柳，如今带她同去，总是辛苦。
“美。”扶柳开口道，只是觉得张伯啸太辛苦。
官家重病，却对张伯啸下了秘旨，让他寻找早年外出寻仙的荣王。
若不是官家开口，恐怕天下间都没几人知道还有个荣王。
“只是在外辛苦，好在荣王仁善，跟着我们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费多少功夫。”扶柳胆子不大，管理后宅时碰到难缠的下人都不曾动手，如今却为了辛苦的张伯啸鸣不平。
张伯啸又将人揽紧些道：“有你在，就不辛苦。”
只一句话，扶柳就将所有怨言咽下，只觉海上明月美不胜收。
远处，小船已经游到了春晓处，她们惊讶发现，海上竟然真漂着一人。
等几人合力将人带到楼船之上，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扶柳本要睡下，听闻真有个姑娘，哪里还能安枕，随便披了件衣服便去瞧。
月色照在床边，昏迷的人仿若沉睡的嫦娥仙子，看得扶柳一惊：世间竟有这般美人。
梦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睁眼，却浑身乏力。
扶柳迈步进来，亲自帮着扶柳洗漱换衣，正好瞧见了女子腰侧红痕，像是月牙般，十分可爱。
莫不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扶柳并未细想，将人放好，赏了些钱给伺候的丫鬟，让她们尽心尽力，不要喧哗。
楼船上不仅她们一家人，还有从海外仙山找回来的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