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迂腐少、劲敌近

老者一听面露喜色,不过随即脸色骤冷,挥鞭卷起折落空中的御天叉,悄然抵向岳霖独意的背后,怒声道:“不孝孽徒,欺师灭祖,忤逆犯上,如此悖论纲常,我门中岂能容你,来来来,快些自戕性命,以谢师门,免得老朽出手,伤你更甚!”

岳霖独意一听心中一怔,暗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为何对麒麟甲突然起了兴趣?再者,他老人若想索要麒麟甲,随便一封书信给我,我还不马上乖乖照办,竭尽全力寻了亲自双手奉上,何故如此大张旗鼓,故弄玄虚的害我河府上下数日不得安宁,他老人家究竟意欲何为?

无奈,疑虑归疑虑,师父本尊已在眼前,再多疑虑亦都枉然。

现下,自己贸然冲撞师尊,已然犯下不赦之罪,师父动怒,要求自己舍命以谢师门,诚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尊所言不能违逆,纵使心中对这世间再有不甘与不舍,也都风逝无痕,渐成过往。

岳霖独意晦涩的想着,慢慢举起巴掌,几番苦笑之手,幽幽的道:“师尊,徒儿受您教诲,终生得益,既然您不容我于门下,也罢,独意这便将这残命交于您手,以谢师门,但只盼,来世有缘,还能拜在您的足下,再承教诲。”

岳霖独意说完,再次苦笑,望着老者,湿眼迷蒙,本欲再说几句体己话,就见老者面沉似水,冷若寒冰的催促道:“孽徒,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岳霖独意绝望摇头,长叹一声,道:“父母,孩儿不孝,此生不能再侍二老膝下,但愿来生有缘再——”

话音未落,突觉背后冷风不善,猝然一声锐响,火花四溅,骇得他惶然回首,见那疾刺自己后背的御天叉突然被一把梭刀磕飞,同时梭刀飞转,接连斩断两条驯龙鞭,去势不歇,寒风冷煞的急急迫向老者。

老者大骇,慌忙急收驯龙鞭,拼力回击,但见刀光飞转,鞭影森寒,不过两个回合,朴刀已然被驯龙鞭打落坠空。

岳霖独意猝然惊惶,俯首看时就见弟弟岳霖悠然满脸慌急的高声,道:“哥哥,怎么了?为何还不将那恶魔速速打杀?”

一众武士亦也高声呼喝,呐喊助威。

岳霖独意一脸茫然,本想回应却又一时踌躇,扭头看处,老者已然敛起淫威,目光凶戾的向幕布深处慢慢退去,手中驯龙鞭再次慢慢举起,冲着岳霖独意嘿嘿狞笑,诡异阴煞,甚是邪恶。

锋独语眼尖,隐约察觉不对,紧忙靠向岳霖悠然,道:“事情不妙,你那哥哥对这老者心存畏惧,踟蹰不前,想来一定是中了什么邪魅,假若再如此下去,他的性命必然不保!”

岳霖悠然大惊,侧头看了看锋独语,目光再次投向空中之时梭刀已然飞落,他张手取刀,高声呼喝道:“哥哥,快些醒转,恶魔狡诈,切莫着了他的蛊惑?”说着,手中梭刀一甩,挺身便要腾空相助,便在此时,岳霖火突然冲到一个武士面前,伸手抽出他的腰刀,冲着岳霖独意高声道:“公子,火儿帮你!”

话音落处,已然纵身飞在空中,接连打了几个旋子,恍若一道闪电,迅疾勇猛。

锋独语一见大惊,急声道:“奇怪,他有这么好的本事为何还要跑到瑰墨山顶与我争抢拜师?”

岳霖悠然一怔,侧头道:“什么?”

锋独语紧忙道:“不好!贱人狼子野心,你哥哥怕是凶险。”

话音未落,就听空中一声痛呼,老者驯龙鞭已然猝不及防的打中了仍自踌躇不决的岳霖独意,紧跟着,驯龙鞭再次出手,电闪雷鸣的二次抽向受伤跌落的岳霖独意。

岳霖悠然一见大惊,口中疾呼,道:“哥哥?哥哥?”

锋独语一见岳霖火急匆匆的飞向岳霖独意,手中剑已隐隐起了杀机,紧忙一扯岳霖悠然的衣袖,急声道:“别忙着慌急,贱人歹毒,杀机已动,赶紧想个法子,不然你哥哥性命难保!”

岳霖悠然也已看出凶险,是以重敛心神,不等锋独语话音落地,用力抛出梭刀,同时唤出坐骑火麒麟,纵身一跃,刚要腾空施救,就见腹背受敌的岳霖独意一声爆喝,足下再现两朵莲花,载着他猝然飞离,快若闪电。

岳霖悠然的梭刀去势疾猛,骤然击落岳霖火的手中剑,便在那一霎,驯龙鞭去势难收,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岳霖火倒头跌下,众人见了一阵骚动,惶然不已。

空中老者急收驯龙鞭,身子再次向前飘来,眼见岳霖独意足踏莲花,慢慢的稳住了身形,不由没有一蹙,冷笑连声,再次怒声道:“孽徒,你还不自戕,难道是等我亲自出手吗?”

岳霖独意甩了甩头,眼望老者,脑中一片混乱,心中明明知道眼前师尊有些蹊跷,但心底总归转不过自己对他的尊崇,此刻一听老者这话,兀自强忍鞭伤的疼痛,凄声道:“师尊,您今日为何非要为了一个传说中的麒麟甲而索要徒儿性命,个中原因,徒儿不解,还请您给明示?”

老者纵声诡笑,阴森森的道:“孽徒,你明明知道为师此番前来索要麒麟甲,你不乖乖双手奉上,还东拉西扯的说什么从未见过,如此大逆不道,你那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师父?”

岳霖独意心中委屈,语声嚅喏,道:“可是,师父,麒麟甲确然不在河府,徒儿亦从未见过,师父若强行索要,便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是以,此事如何,还请师尊三四。”

老者大怒,猝然挥鞭,迅雷不及掩耳的劈头打下,岳霖独意大惊,慌忙避闪,但为时已晚,那驯龙鞭带着乱绽的电光火花重重的抽打在了他的肩胛之上,只听一声惨叫,再次折空翻下,惹得众人尽皆失声惊呼,惊惶不已。

而那时,岳霖悠然早已跨坐火麒麟,不顾一切的飞迎而上,满脸焦切,溢于言表。熟料,眼见就要接近哥哥岳霖独意的刹那,眼前突然冲过一团金光,裹住岳霖独意,骤然远去,骇得他目瞪口呆,立时手足无措起来。

金龙载着魔格野腾在空中,心绪焦虑,无头乱飞。

魔格野十分不解,急声道:“翼月,你这是怎么了?何故带我来此彷徨?”

金龙痛苦悲鸣,狂舞不止。

蓦地,河府上空突起的电闪雷鸣突然引起了魔格野的注视,她稍一沉吟,取出洞箫,吹起那首收伏金龙翼月时所吹奏的《定魂》曲。

幽幽静夜,风色萧萧。

那《定魂》曲调悠悠婉转,漂渺空灵,所能涤荡的不仅仅是金龙翼月心中的惶乱更有魔格野那压抑难去的郁愤与痛苦,她想不明白十三哥哥为何会突然对喻秋檬那么殷勤,看他二人在席间眉来眼去,肆无忌惮的样子,自己心中真如乱刀剜心,伤痛蚀骨。

许多话,郁郁心中,无法言明,无数裂痛,独自苦捱,值此一刻,真如恍惚幻梦,但只盼,明日天光,笑颜如初,一切依旧。

金龙翼月终于在箫声中慢慢平静下来,应着那渐渐悠扬的箫声纵声长吟,似在劝慰魔格野又若与她一同宣泄,渐渐地,驾着夜风,两个蜿蜒便到了河府上空。

魔格野止了箫声,远见岳霖独意被驯龙鞭再次打伤,空中折落,不由惊呼一声,刚要出手施救,就听翼月一声悲鸣,转首便逃,骇得她金忙纵身一跃,起在空中,道:“翼月,你又怎么了?”

此刻,空中鞭声入耳,动人心魄。

魔格野突然明白,原来,翼月不安狂躁的原因竟是因这鞭声。是以洞箫一甩变作长剑,怒喝一声道:“翼月莫怕,野儿这便与你报仇。”说着,金光一闪,疾冲而去,迅疾揽住凭空坠落的岳霖独意,迅疾而去,伴着一声龙吟,稳稳的将岳霖独意放在龙背之上,急声道:“翼月,护好这位公子,速速闪向一旁。”

金龙翼月摇首剪尾,身姿娇娆,长吟数声,蜿蜒盘复的飞落在议事堂的屋脊之上,骇得众人尽皆失声惊呼,继而又掌声雷动,都为大公子的有惊无险而喜极落泪。

岳霖悠然乘着火麒麟瞠目结舌的瞪着魔格野,见她衣袂飘飘,俊美飘逸,只是眉宇间隐隐的带着一缕愁郁,让人见了更有几分凄美,口中啧啧,心中暗道:“好一个漂亮俊逸的姐姐!”

魔格野望着木然失神的岳霖悠然微微颔首,以示招呼,然后宝剑剑一指,冲着老者怒声喝道:“老贼,休要猖狂,先时可是你鞭伤了我的龙儿?”

老者一听纵声狞笑,声音浑沉的道:“漂亮的小女子,你说的龙儿可是刚刚那条见我便逃的金色泥鳅?”

魔格野怒道:“是也不是?”

老者笑声更盛,傲然道:“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想······”

魔格野不等老者说完,挥剑挡开眼前飞悬的驯龙鞭,倏然迫近,剑光一闪,直刺老者咽喉,老者一见,大手一挥,拍出一道电光,猝然逼退魔格野,骇得岳霖悠然急声道:“小姐姐小心,老贼狡诈阴险,诡计多端!”

说着,岳霖悠然驱使火麒麟,举着梭刀便到了魔格野身旁,道:“小姐姐,我来助你!”

魔格野侧头看了看,莞尔一笑,道:“你这小公子,与我不认不熟,一口一个小姐姐的叫着,你倒嘴甜的紧!”

岳霖悠然嘿嘿一笑,道:“小姐姐人既漂亮又心地善良,助危扶弱,义薄云天,悠然渴慕之至,但等老贼伏诛,一定要邀您到我河府好好坐坐。”

魔格野摇头失笑,道:“好了,好了,你这好话越说越离谱,此刻不宜多言,你且先闪在一旁,让我好好与这老者对阵一番。”

岳霖独意一听紧忙道:“小姐姐不可,这个老贼厉害的紧,您怕是······”

魔格野将剑一甩幻作洞箫,温声道:“莫要担心,若我真有不敌,你再出手帮衬。”

岳霖独意无奈,只好低声道:“小姐姐多加小心!”说着,纵着火麒麟闪到一旁,手中梭刀紧握,全神贯注,直待魔格野稍有不善便立时出手阻杀。

魔格野瞪着一脸鄙弃的老者,慢慢举起洞箫,冷声道:“老贼,你伤我龙儿,此仇不报,天理难容,不消说,纳命来吧!”

话音一落,洞箫脱手飞去,悬在苍穹旋转不止,就听魔格野娇喝一声,道:“烈焰屠城!”

旋即,洞箫叮叮当当,散作无数碎片,眨眼又成一条船桨般的兵器,飞速疾转。

少时,数道烈焰从那旋转的兵器之中激射而出。

老者一见满脸诧异,用手一指那兵器,道:“小女子,如此把戏,你怕不是与我来打斗的,难不成是想要我与你一同玩耍?”

魔格野冷哼一声,但等那火光渐盛,突然喝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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