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破妖邪、唤帮手

笑过之后,金若予突然拉住马啸灵,一本正经的道:“小朋友,你若还有精神,便快些与我说说这一日之间你都经历了什么?”

马啸灵一听,微微诡笑,不知何故,他一见这难以名状的金大公子便无法控制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戏谑、顽劣,总想与他搅闹、纠缠一番才能心安。

只不过,藏身金若予体内的囵圄可没那闲心,因为他早已感觉到了劫难来临前的恐怖讯息,他必须早作准备,否则——

马啸灵毕竟忠厚,心中陡然升起的顽劣还未出口就见金若予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中不忍,于是轻咳一声,敛起思绪,才将自己一日所遇说了个大概。

当他说到自己三人在那突来的震荡之中回到府衙之际,金若予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快步冲向楼台的一边,望着远处的天际望了望,稍作驻留,突然又冲到另一边,对着那边的天色搔首弄头的看了半晌,一语不发,颇显抓狂。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马啸灵满脸费解,盯着金若予,小心翼翼的问。

金若予突然回头,声音凝重的,道:“大事不好,贼子妄图已然借助神力,打开玄机,劫难不刻便到,届时,不光青都地界化作一片汪洋,便是世间各处都难劫数。”

马啸灵一呆,他知此等大事,金若予若无把握,绝不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那该怎么办?”

马啸灵问,满脸忧色。

金若予再次眺望墨染漆黑的远处,马啸灵知道,那是大海的方向。

“赶紧连夜撤离百姓,速速聚集奇能异士赶往大海深处,想法捣毁核心玄机,斩杀作恶之兽。”

金若予说完猝然转身,紧紧盯着马啸灵,一脸坚定。

马啸灵理会,紧忙一抱拳,道:“好!我这便去知会各方,早做准备!”说完,转身便去,可刚到楼梯口处紧忙止了脚步,转身回头,道:“那这金梁府的凶案如何处置?说好要捉的恶贼——”

金若予快步奔了过来,手扶栏杆,长身向金满山的房间望了望,见那里灯火摇曳,莺声燕语,显然正在欢愉之间,于是伸手空中一抓,只听一声女人惨叫,破窗倒飞疾出,骇得守在门外的管家金福以及几个下人连声狂叫,魂不附体。

那正在床上贴身侍奉老爷的新人万万都没想到,自己的大限之期来的这么快,她还没开始使尽自己的浑身解数来‘取悦’老爷金满山呢,她还计划着自己与这好色的老头子多徜徉些时日呢。

可是——

新人飞到了金若予的眼前,被他死死的卡住喉咙,拼命挣扎。

金若予面目狰狞的瞪着新人,恶狠狠的道:“妖孽,死字当头,你还敢反抗?说,你可还有同党在这金梁府中?”

新人被金若予单手举在空中,拼命挣扎,惊惶不已。

马啸灵看着眼前一幕瞠目结舌,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身子单薄的金若予竟有如此本事与神力,若早知道,自己又何苦如此心心念念的杀人之事挂在心上。

马啸灵见金若予怒极蛮干,紧忙上前一扯他的衣袖,道:“你是疯了吧,这样掐她,不刻便即窒息而亡,又怎能答你所问?”

金若予乜了一眼马啸灵,小声嘟囔道:“妇人之仁。”说着,手臂用力,将新人甩落到楼台之上,抬腿将她牢牢踏住,冷声道:“贱人听好,速速讲说实情,不然立即枭首索命。”

新人伏在地上嘿嘿狞笑,阴恻恻的道:“两个无能畜生,你们有本事便将我杀了啊?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马啸灵一听蹲在新人面前,急声道:“小娘子,你就莫再继续嘴硬了,有什么话赶紧照实了说吧,实话告诉你,你们的卿怨宫以及净水宫的虚境幻地如今都已不复存在,就连那管事的袁怀袁大老爷也都下狱在府衙之中,等候县大老爷的处罚,你说——”

新人一怔,拼力扭头,死死的盯向马啸灵,道:“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

金若予一听脚上用力,就听新人一声娇呼,随即厉声惨叫,痛不欲生,就在这时,老爷金满山衣不遮体的冲出屋子,站在廊下,怒声咆哮,道:“来人!快来人!”

金福等人连滚带爬的奔了过去,道:“老爷?”

金满山胡乱揽着松垮旁落的衣衫,用手一指那业已破败的窗户,道:“看看!快看看!怎么回事?一个千娇百媚、柔弱可人的小娇娘怎会突然撞破窗户,飞出了屋子?快差!快给老子查清楚!快!”

金福等人紧忙伏地磕头,连连应是。

新人的叫喊惹来了众人的目光,金满山紧忙快步冲到院落之中,也不管那纷落凌乱的夜雨风寒,用手一指楼台,高声道:“畜生!孽子!你在那该死的台上搞什么名堂,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来?”

金福一听紧忙起身凑了上来,小声道:“禀老爷,刚刚那小娘子好像飞上了楼台,也不知大少爷在上面与她——”

金福说完,眼珠一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金满山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快步奔向楼台,这时就听上面新人又发连声哀嚎,随即一道黑影飞落而下,恰好砸在金福和几个凑上来的下人身上。

几人哀嚎,猝然倒地。

金满山大惊,慌忙止住刚刚踏上台阶的一只脚,回头一看,那压在几人身上的竟赫然是那与他鱼水欢甚的美娇娘,紧忙嬉皮笑脸的奔了过来,伸手便将其揽入怀中,又亲又抱,紧着道:“美人儿,你可担心死老爷了,快快快,外面风雨寒凉,赶紧随我进屋,随我进屋!”

金若予不顾马啸灵阻拦,踏晕新人,逼出她体内暗嵌的妖蛊,击碎她刚刚修炼出一点眉目的邪术基源,然后一脚将她蹬落楼台。

马啸灵不解其意,还当金若予又滥杀无辜,开了杀戒,于是脸色一沉,刚想开口叱责就见金若予将那基源的破碎残屑递到眼前,道:“就是这东西作祟,把一个寻常女子变作了略魂夺魄的邪祟,现在一切如常,但愿她自此能做回常人,过得安乐。”

马啸灵一听将信将疑,走到楼梯口处,恰好看见金满山抱着新人,转身向屋中走去,口中却喊道:“去,将那孽子给我赶出金梁府,半年之内不准他回来!”

金福一听满脸难色,紧忙道:“老爷,此事不妥,还请您三四才是。”

马啸灵一笑,回身看着金若予道:“这下好了,你被扫地出门,再也做不成金大少爷了。”

金若予诡秘一笑,道:“小朋友,大劫将至,你就莫再与我啰唆了,赶紧去照我说的办,若再迟缓,一切便都无力回天了。”

马啸灵一听紧忙收敛心神,拱手作别,心中着急,也不再下楼、出门,转身一跃上了楼顶高处,身形一闪便即消失在漆黑如墨的雨夜之中。

金若予见马啸灵去远,长吁一声,手把栏杆,暗觉体内真气渐渐变得乖顺可控,隐隐的往昔真力慢慢回归,此等征兆越来越觉明显,不由得倏然窃笑,不过转瞬一想,忙又冲着万恶草场的方向跪了下去,口称师父,满怀暖热,心中暗忖:原来师父教诲的一点不差,修行正道缘法果真可以令自己重获新生,仰止光明。

风雨骤狂,呼啸声嚣。

金若予在风雨中踉跄站起,他倏然想起这劫难来前的撤退,百姓恐难接受,定然会给马啸灵阻碍不少,于是他想起了好友老匹夫。

金若予站在楼台的正中眼望苍穹,突然一声怒喝,声若龙吟,直去千里。

抱着新人刚刚进屋中的金满山一听这叫声不由心中气怒骤燃,他胡乱的放下新人,快步奔出屋子,站在廊下,暴跳如雷的道:“金福,你这混账,还不赶紧把那畜生给我赶出金梁府?”

正自犹犹豫豫的爬向楼台的金福等人一听这话紧忙高声回应。

金满山怒不可遏,他双手叉腰,任由那一身白肉躲在松散的锦袍之中若隐若现,厉声又道:“快!快让他闭嘴!该死的孽障,叫的老子毛焦火辣,什么情趣都没了!”

话音刚落,就听空中突然闪现一道闪电,龟裂苍穹,紧跟着,一声焦雷当头炸落,地动山摇,震耳欲聋,骇得他紧忙一缩脖,转身便向屋中躲去,谁料,转眼一霎,又有一道闪电猝然来袭,丝毫不差的落在了他那缓撤而去的后脚之上,只听一声惨叫,金满山竟狼狈不堪的跌进了屋中。

同时,闪电落下瞬间击倒金福等人,还不及呼喊便都相继滚下台阶。

金若予站在楼梯口处,傲然俯视,嘿嘿诡笑,随即转身来到楼台正中,目眺苍穹,朗声道:“老匹夫,你这把戏耍的真是越来越有模样了,我都不知该是羡慕你呢,还是嫉妒你!”

话音未落,苍穹里又有几道闪电接连袭来,瞬间落在金若予的身旁左右,声势骇人。

金若予面无惧色,左右看了看,道:“你这该死的老匹夫,不识夸,说你胖你就喘,为何要用电光来吓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怕这个。”

电光散尽,黑暗中倏然闪现一个身披雷火袍的赤面老者,他手捋长髯,飘飘落地,上上下下的打量几眼金若予,突然纵声大笑道:“老贼儿,原以为万恶草场里呆久了,你的胆子会变小,可没想到,原来是我低估你了。来,瞧你这气色,难不成已有恢复?”

金若予撇嘴乜了一眼老者,微微点头,满是挑衅的道:“没错,算你这老眼昏花、蓬头厉齿的老东西还有点儿良心。也罢,既然能看到我的变化,那就赶快使出手段来,咱两个比划比划吧?”

赤面老者闻言一愣,随即撇嘴冷笑,嗤之以鼻的道:“老贼儿,没弄错吧,就你现在这点道行还敢与老夫叫板?哈哈,真是滑稽之至,你可别忘了,当年你本事最盛时都不是我的敌手,更况现在······哈哈······”

金若予紧紧盯着轻蔑狂笑的赤面老者直咬牙,心中虽有万千不忿,可自己当下的实力却也如老者所言,上下悬殊,心中再有不忿亦也没法。

“好了,小气的老贼儿,好赖皆是一句玩笑,难不成你还真与我生气不成?”

赤面老者说着伸手揽住金若予的肩头,用力握了握,目眺苍穹尽处若有所思。

原来,许多事印在心田,只要余温尚存,不管过去多久都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金若予顺着老者的目光望了望,知他心中所想,顿时倍感温暖,但嘴里却道:“老匹夫,你休要嚣张,等我一切恢复,必定要将你打出十个跟头,叫你跪地求饶不可。”

老者道:“好好好!都依你,我倒要看看你这老贼儿有甚手段能将我打出十个跟头来!”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大笑,往昔再现,泪迹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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