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个老板真爱开玩笑,”温兆笛强笑道:“我是向他讨教几招武功。景安这个地方,真是藏龙卧虎……”
花想容咯咯一阵娇笑:“是吗?不过这也算是委屈了你了。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真让人佩服。是不是他请你杀的人你杀不了啊?”
温兆笛听她猜得如此的准,眼前一黑,头一歪,晕了过去。
温兆笛再次醒来时,见已是在自己的客房里,客房点了烛火,接着,又闻到房中有一丝脂粉气,与花想容所用的那些脂粉香味近似。可房中又没有人。
看着外面已经是黑了,他才知道自己已昏睡了大半天,今天一过,就仅有六天时日之限了。
这时,听得门一响,转眼看去,见花想容领着一个小厮进来,小厮手上捧着一只碗。
就听到花想容对着小厮说道:“你今天晚上,就看守着他,等他醒来,按大夫所说,给他喂药。”
小厮应了一声,把药碗放在桌上,恭立一边。
温兆笛有气无力地道:“是你救了我?”
花想容点了点头,“我可是善良,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姑娘啊,怎么会要你这个不法分子在接受制裁前就死翘翘呢?”
温兆笛看着花想容,强笑道:“是吗?我以为你恨不得见我立即就死。毕竟我伤害了你最后的亲人。”quya.org 熊猫小说网
花想容摇摇头:“单要杀你,我早杀了。我不能让你死。我必须要为舅舅的事情将真相查出来,温老板,看在舅舅是你以前主人的份上,一老一实地把你幕后那些人说出来吧。”
温兆笛沉默了,在往日,在没有遇到白未名前,花想容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他一口就回绝了,而且还必会奉上两句讥讽嘲笑。
只是现在!
花想容凝视着他。
良久,温兆笛才开口问:“如果我交出他们,你会不会放过我?”
花想容摇头:“这我做不到,送他们上公堂,你是证人,但是你毕竟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温兆笛唉声叹气道:“唉,你还真老实。若是你欺骗我一下,说可以放过我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花想容轻轻一笑:“这个我做不到,我只做善良的谎言,对你,我不想骗一个将死之人。”
温兆笛挣扎着起身,一往深情的凝视着花想容,良久才说:“我现在收回当初的话,你确实是个好女孩,那个放弃你的男人是没眼光啊,要不你考虑做我的大房,你看我至少还很英俊!”花想容吃地一声笑出:“哈,收起你的美男计吧,我喜欢的男人可是比你强了很多呢,你先歇着吧,想好了,明天就找我,我的房间就在你出门左手第五间。”
说罢已经出门,温兆笛大叫:“你再考虑考虑啊……”
花想容在房里挑灯遐思,本来这温兆笛是舅舅的得意之作,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子会去做杀手,而且还对自己的主子那样绝情啊!
所以,温兆笛就要受到制裁,绝不留情。
然而,第二天,温兆笛并没找她。
花想容知道,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的,还是自己要主动出击,于是她去了温兆笛房间,见小厮呆呆地坐在椅子,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花想容上前拍了两掌,问道:“人呢?”
那小厮见到花想容一脸严肃的样子,吓得战战兢兢,说那客人不好侍候,盘膝打坐了一夜,一句话没说,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温兆笛受伤并不重,只是他一直很顺利,突然出现的意外艰难,使他的意志脆弱了几分,使他妄自菲薄,瞧不起自己。
所以,在运真力调理伤势时,他总结了自己心浮气燥的原因,认识到自己轻举妄动,不能气定神闲,完全是因为第一次与白未名见面时,就对那个老家伙新生忌惮造成的,这是自己的心病,并不是实力不足。
在打坐时,脑子清楚了,心里明净了。他觉得这六天之中,还是有机会的。
白未名一定会认为,在最后一天他才会动手。
于是他计划了一下,觉得只须花两天功夫,跟踪白未名,留意他的生活习性,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这个老东西还有嗜睡的毛病。也许在第四天,他就会把白未名送上西天。
经过一番算计,求生的欲望升起,温兆笛又变得朝气蓬勃。
就在黑夜时分,他已经人不知鬼不觉地伏在了白未名所居住的后院正房的屋顶上,从瓦缝里偷突窥着白未名的床,由于蚊帐笼罩,看不清床上是否睡着白未名,但从呼噜声里,可以断定是他。
接着天光微微亮起,白未名便停止了呼噜声,起床,穿衣,两名丫鬟进来,端洗脸水,送早点,待白未名吃过后,外面的轿夫已经备好轿,在正房门口压低轿,由一位丫鬟搀扶白未名上轿。
接着他继续跟踪,看着白未名乘轿从望月山庄到望月阁,这段路程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因此,温兆笛没有跟随白未名的座轿,而是留在院子里,察看各院的情形。
接着注意到白未名走后,仅有一个粗使丫环进房扫地叠被收拾房间,此后,再也没有人进入。
而在白未名的望月山庄还有一个特殊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练功场,放着石锁、立着木桩,兵器架上插着刀剑枪棍等寻常之物。
而几个小孩在一个中年汉子的带领下,练着拳法,并没有惊世骇俗之象,那中年汉子拳法平平,但是这却是基本功。
经过一番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温兆笛飞步离开望月山庄,施展轻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景安城内,向人打听铁匠铺的所在,不多时,找到铁匠铺。
他拿一只铁笺在地上画了一个形状,吩咐铁匠按他的标准打造二十只钉子,那铁匠不认得这种奇形怪状之物,却保证能按形打造。
其实这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东西,算得上自己创立的暗器,名叫暴雨梨花针,上面山上了毒药,一旦发出,能穿肤入骨,中人要害立即丧命,而且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动用自身的法力,不被人察觉。
只是后来他当了刺客,既要在被杀者面前显示非凡的武功,又要给被杀者制造恐惧,自持能杀人于无形,因此不必使用暗器。
但是现在,是自己该使用暗器的时候了。
上午,白未名都在酒楼后院,坐在摇椅上,看一帮杂役杀鸡拔鸭毛,淘米洗菜。从内厨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切菜剁肉声中,白未名竟然睡着了。大约当第一批客人进入酒楼时,一位伙计才将白未名唤醒。白未名揉着眼睛,朝酒楼走去。
白未名这一天的行为举止,都被在酒楼的楼顶上注视着的温兆笛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自己在楼顶上,视力范围有限。无法看见白未名进酒楼后,怎么招呼应酬客人了。
接着直到未时,白未名又出现在后院,拿着一本话本儿,躺在摇椅上看着,摇着,不多时又睡了。
内厨只传来洗碗洗碟的声音,院内的杂役很少,到后来,各回其房,一个人都没有。
到了黄昏,白未名又被人唤醒,去了酒楼。直到深夜,白未名才从酒楼正门出来,依然乘上轿,由轿夫抬着回家。
在白未名到家时,温兆笛又是先步伏在屋顶之上,看着白未名重复着昨天夜里的一切,那个丫鬟端盆进来,为他泡脚,按摩足底,然后,端盆出门倒水,关门。白未名已经脱衣上床,不久,就响起呼噜声。
这简直就是个睡神啊,除了睡还是睡。温兆笛在心中默默吐槽。
而且经过这一天的观察,他已经有很多种杀死白未名的办法,可趁白未名还未进房时,埋伏在他床下,等他熟睡,从床下刺出致命一剑;还可在酒楼的后院中,从天而降,如苍鹰扑兔,取他狗命于摇椅之上;也可趁夜色藏身在窄巷之中,从轿后偷袭,一剑捅入白未名后背。就算这些法子都不奏效,还可以拿他的儿孙们作为要挟。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
温兆笛十分欣喜,满怀信心,充满希望。他觉得根本用不了四天功夫,明天就可以尝试在酒楼刺杀的办法。
现在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养足精气神。
温兆笛感到腹中咕噜咕噜作响,这才想起一整天没有吃饭,感到饥饿,他敲开客栈的门,颐指气使地吩咐小厮做一点夜宵送一盆热水到房里。
就在温兆笛兴致冲冲推开客房门,不由得一怔。
这一天的跟踪,温兆笛时刻不忘花想容,他一直留意着,并没有发现花想容的踪迹。可这时,花想容赫然坐在房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来问老板是忙乎的差不多了,这才回来。”花想容笑笑,接着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水。
她看着温兆笛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站在那里,于是招呼道:“愣着干什么?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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